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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俊昌 作品《故乡,留住我灵魂的地方》

发布时间:2021-07-28 10:01:18 来源: 心在舟曲 作者: 点击:

故乡,留住我灵魂的地方

谈俊昌/甘肃舟曲


年青的时候,我怀着一腔求学的心,奋力拼搏,欲求走进城市,找到一份安逸的(那时)只有城里人才享有的工作。

目睹和历经了童年时代艰辛而苦难的岁月,浑身流淌着执着和坚毅的血液。多少次,我内心深深呼唤:我要努力!我要走出这——闭塞、保守、落后而贫穷的农村!

每当年少的我在跟上大人们到田间劳作,跟同伴到山岭捡柴、到沟里放羊,不论艰难爬坡,还是颤抖下坡。当一身汗湿,浑身燥热,滴滴汗水流注,阵阵步伐艰难。我又痛楚着暗下决心,从内心深处呐喊:走出农村。

这是千千万万农民儿女的呐喊!谁不向往美好的生活?谁不想住进高楼大厦?谁不想行走的是平坦、宽敞、明亮的大道?谁不想过的富足、幸福?

可是,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,特别是像我们家乡一带的偏僻乡村,交通不便,晴天一地灰尘,雨季遍地泥泞。村寨破败不堪,人们居住的房子既陈旧又狭小,到处蝇虫乱飞,老鼠遍地。农民的耕作既原始又落后,不是肩背手挖,就是牛犁马拉。人们起早贪黑,汗流夹背,也只能过着勉强度日的生活。乡村人就这样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一代又一代生活着。

农民的生活还会改变吗?农民能期待什么?谁来拯救农民? 看天际深处,浮云涌动, 一声春雷,掀涛激浪。八十年代,神洲焕发,举国在变,社会在变,农村在变! 随着社会改革,党的富民政策惠及农村,各种思潮涌入农村。农民儿女有机会看到城市的富裕,繁华,有机会到城市发展,生存。

谁还想呆在乡村,谁不想跳出农门?也许是我强烈的愿望感动上苍,也许是我内心的呐喊获得幸运女神的怜悯。八十年代中期,我如愿地考上中专,走出了乡村,成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,手里终于捧上了“铁饭碗”。作为农民的儿子,我终于娶妻生子,住进了高楼大厦,住进了繁华的城市,听到了机器的隆鸣,看到了火车奔驰,飞机凌空……

我在宽敝繁华的街上漫步,我在多姿多彩的公园流涟。城市里的人穿着时髦,气宇轩然,满脸的自信和幸福。

也许是农民们祖祖辈辈的宿求,也许是十几亿颗心的真诚期待。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,神洲大地掀起了巨大的改革风暴,沉睡的大地焕发了生机。转眼之间,许多乡村组织了施工队,开始奔进城市,奔赴工厂。许多乡办工厂村办公司应运而生,农村的青年男女涌进城市去打工,去经商,去深造……农田有了质的变化,被包产,被承包,被租赁。各类农民专业合作社应运而生,市场+合作社+农户的农村致富模式搞的风生水起,使土地更具价值,更富诗意。农民的住房也按规划兴建,红墙碧瓦,有了崭新的风貌,有了现代的气息和活力。一排排,一幢幢的农家高楼在村庄矗立。道路宽敞,设施完美,环境优雅。过去的脏,乱,差已一去不返,现代城镇化的新农村遍地开花。时代进步了,农村变富了,神洲焕发了!变,使爬虫飞蝇找不着落脚之地!变,使平俗落后不再有生存的空间!变,不停地变,进步地变,科学地变。变得富强!变得完美!变成光彩世界,变成中华盛世!

几千年跨过,这时你是农民的儿女,你也不会再如我当年那样,忧心痛喊。即使你是城中骄子,你曾有对农村的陋见,现今农村的改变也不能不使你惊叹!赞美!那里的生态可好啊!那里的空气可好啊!那里的原生态农产品可香啊!

看:多少曾破败的乡村变成富丽的村镇!多少曾羞涩的脸上,呈现着欢乐和幸福!多少曾坎坷、茫然的农家儿女,现在成为企业家,致富领头人。那些大学生研究生辞去国家工作人员不当,纷纷踏上农村这片热土,开始创业致富。

蓝天白雲下,溪流碧草间,崭露出幢幢农民儿女的豪宅、大厦。乡间通途上,行驶着农民儿女的“奔驰、宝马”。

感谢这个时代!感谢伟大的党!感谢伟大的祖国!

健步行走在村庄和村庄广袤的田野上,那屋那树那山坡,仿若披虹挂彩,一如霓裳,光彩夺目。每当我站在那片热爱的土地上,心中百感交集,喜悦的心情伴随着村庄的美丽让人陶醉。那映入眼帘的小洋楼,错落有致、排列有序,就像古诗描述的一样,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。”
  在我人生旅途中,我庆幸自己,也由衷地感谢上帝,感谢我的父母,把我生在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。

故乡村庄的地理架构为:村北是丘,南侧远处是山,自然形成一个山水相依的狐形,东西通透。村庄依山势而建,且依偎在大山温暖的怀抱里,伴着岁月的前行,走过了沧桑,跨越了世纪,迈进了新时代。我满怀喜悦看着它的变化,撩起心中思绪万千……


翻开历史的记载:据老人说,家乡靖边村在很早以前,一群从外地移民过来的难民为了谋生,择此地而生活,而这批难民就是我们的祖辈。在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,居无定所,老无所养,病无所医。而是风餐露宿,天当被,地当床,弯弯枕头两衩被,穷困潦倒。到上世纪20年代,祖辈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,陆陆续续地搭建一些土木结构的房屋,用以栖身。

从我记事起,是上世纪70年代初,那时村里多数家庭住的都是土坯青瓦屋,房屋虽然陈旧不堪,但是也能避风遮雨。当时村子并不大,就在一个窝窝里。村里的人的姓很纯,就三姓(谈、杨、郭),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,都是三个祖宗传承下来,如同一家。我在村里辈分不长,村子里我基本都是叫爷爷奶奶、伯伯叔叔,婶婶娘娘。最难忘怀的是长辈们的生活习惯,还继续延续着过去的着装,家织布、老布鞋等等。村庄周围是那些千年不变的老古树,有苦楝树,柳树、杨树还有杏树、梨树。特别是杨树,满村都是。
  那时晚上点的是煤油灯,灯芯还不能过长,长了费油。黑天半夜出门,没有手电筒,只能将松把、麻杆点着做照明用。平时都是摸黑做家务。在那个以“分”为单位进行等价交换的岁月里,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奢侈。

在农业社时期,没有结婚的女子们都是扎着两把小辫。结婚后,就要盘头,年轻点的头上裹一条花巾,年龄大一点的裹的是深一色的布巾,基本没有剪短发的。到八十年代,陆陆续续剪短发了。女子出嫁,婆姨负责在新人脸上用很细的线,在脸上来回扯,那叫开脸,然后在脸上擦上一层粉,皮肤就白一些。头发梳起来,在后脑勺扎个发髻,卡上一支精美的发卡。身穿一套自己手工织的粗棉布红衣裤,那叫新娘妆。不像现在,到美容院去画新娘妆,身披飘飘白婚纱,中途再换上一套精美的时装。

人民公社时期,大队分了几个生产小队,大家在这些合作组织里,以勤劳淳朴,以最原始的劳动方式,相互支撑相互照应,构建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小社会,浓缩着大社会欣欣向荣的景象,人们在一起劳作,按劳取酬,把集体的事当作自己家的事去完成。休息时,大家在一起走家串户,不分彼此。最有趣的是:晚上吃饭,大家不约而同地端着碗,聚在一起,蹴着边吃边聊。相互间很和谐,都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
那时,除了油盐茶醋到公社所在地商店采购外,购物基本都是在村里,隔三差五有自武都上来的小贩,挑着各种小商品推销。尤其是那些女人家的物事,如缝针,染料、花线、头绳等小商品得到女子们的青睐,而兑换这些小商品都以猪鬃猪毛进行交换。休闲的时日,女子们在一起,手拿鞋帮,在一起飞针走线地比赛,看谁的针线好。那纳鞋帮抽线的声音,呜——呜——呜的响,像奏乐一样。因为那抽线的声音很有节奏感,如音乐节拍,指挥着女子们合奏同演。男子们则凑在一起,有的捻麻线,有的用夹板纳鞋底,有的织山羊毛袜子。

那个年代,大家在一起的娱乐方式也简单。男孩们捉迷藏、滚铁圈,女孩们踢毽子、丢荷包,平时很忙,也只有过年才有几天休闲。三天年过完,紧接着就又下地送粪上山拾柴了,然后一系列的农活等着你干。

从七十年代末,到九十年代末,整个经济形势初步好转,开始包产到户,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空前的高涨,家家户户改建房屋,将原来的旧屋拆除,相继建成土木结构的瓦屋,面积也扩大了。由原来的弟兄几人住一幢三四间旧房,改建成各自一座三五间二层新房。那时盖房子的氛围相当好,只要哪家修房子,全村的人都去帮忙。我们家的房子就是靠乡亲们帮忙建成。记得盖房子的时候,全村人都帮忙,所有工序下来,两天就全部完工,帮忙不要工钱只简单吃个饭。大家至真至纯,期盼乡亲们都过得好,房子建好后,剩下的事就是自己请木匠去装修。我们家是这样,别人家也是这样,如今村子比原来扩大到三倍还多。

随着时代的前进,乡亲们的生活质量逐步提高,一切都在改变。首先改变的是,乡亲们都可以出去打工挣钱了,一家老小下雨天干活都有胶鞋穿,稍微条件好的家庭还有皮鞋之类的。衣服款式也逐渐新颖起来,年轻人打着克拉米伞,小青年穿着由涤确良涤卡面料做成的西装革履。脚穿尼龙袜,再不是手工编织的线袜。成衣鞋帽的出现,改变了女子们的命运,明显减轻了女子们的手工劳动,女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村里的文化娱乐活动也丰富了,全村第一台电视机产生,放在屋前的打麦场上,大家晚上可以集中一起看电视,及时了解国家大事;村子装上有线喇叭,乡亲们能及时听到党中央的声音。随后。电视机、录音机家家铺开,走过某条巷道,那播放着《在那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》的音乐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

村子的房前屋后也陆陆续续种上了桃树、杏树、梨树、苹果树等果树,还有柳树、杨树、洋槐、法国梧桐等绿化树,尤其是法国梧桐,长势迅速,几年就长得高高大大的,浓密的树叶,遮盖着夏日的骄阳,给乡亲们带来清凉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有的家庭,种了栀子花树,石榴树,美人蕉,毛竹等,品种繁多,它们美化了村子面貌,使村庄旧貌换新颜。

到了这个时期,家里全部用上了电灯,为了节约,三间的大房共用一盏灯,比点煤油灯方便多了。


到2000年以后尤其是近几年,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,经济形势迅猛发展。村里也跟上新时代的脚步,家家户户建起楼房,有二层,有三层的。房子款式新颖别致,形成别墅式,庭院型,一户一门庭。进得屋内,房间里收拾得挺干净的,地面全部铺上了地板砖,客厅里,沙发茶几冰箱电视机空调一应俱全,我想小康水平亦不过如此吧。院内种植长青树,有的门庭种植松柏,樟树、栀子花树等,室内安装有线电视、宽带网,房顶装有高科技现代化的热水器,每个房间安有节能灯,再不是一家共用一盏灯了。

家里安有自来水,厕所厨房,生活一体化,再不是到水沟边一担一担挑水吃。田间大面积种植着油菜、玉米,整个村子被绿树掩映、尤其到了初夏,整个田野看上去是一个花的世界,绿的海洋。随着生态文明建设项目的推进实施,以及全域旅游无垃圾示范区和“五无甘南”建设工程的推进,人们的居住环境又大大提升,生活质量大幅提高。修建了通村通社通户路,村民家家户户进出的道路,由原来的泥泞小道,变成宽敞平坦的水泥路,路道边安有安全护栏,汽车可以直接开到村庄中心处的停车场,甚至可以直接开到一些人家的院落里;文化广场上各类健身器材尽有,每晚都有妇女们在那里跳广场舞。大街两侧的文化墙上,醒目的展示着一些如《三字经》《千字文》《孝经》类的国学文化常识或卫生健康知识。村民们从此可以告别那个肩挑背磨的时代,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,我在心里为他们祝福,为他们高兴。交通工具实现了轻骑、电动车、汽车。稼禾不再是人背畜驮,牛耕马拉,而是被机械代替。这些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如今居然就变成了现实,没有国家的富强,没有脱贫攻坚伟大战略的实施,没有新时代的感召,这一切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
那些个常年在外打工的青年,有些已经当上老板。他们挣了钱,在村里修了最好的房子。到一家房舍周边走了一遭,那地盘可真大,除了房舍、院坝圈道,还有菜地和养蜂养鸡鸭的专用场所。我数了一下,他家养了近八十箱土蜜蜂、几十只鸡鸭,还养了四头大肥猪。他家除了养殖家禽,还耕种了一片地势比较平缓,土质厚实肥沃的土地,主要种植羊肚菌、药材等。收获的玉米一年有好几千斤,全部用于喂养鸡鸭和生猪,生态绿色,吃着也放心,相比之下,我真羡慕他们的这种桃园似的生活。

逢年过节,桌上的美味佳肴可丰盛了,腊肉大排、炖土鸡、还有他们在春季从山坡及树上采摘的各种野菜,洗净后冻在冰柜中保鲜。更有客人来时,全部端上了餐桌,春芽、刺龙苞、五爪…至少也有十多道菜吧。盛情之下,再喝点自酿的青稞酒,好不惬意。

回首村庄的变迁,写满了历史发展中鲜为人知的故事。

过去的村庄之夜,一片漆黑,能听到的是阵阵狗叫。如今村庄之夜,灯火阑珊,家家户户装有电视网线,按钮一按,柔美的轻音乐,萦绕屋梁,回荡心房,使人变得轻松愉快。乡亲们个个注意少吃荤,多吃素,防三高,防癌症。衣、食、住、行处处讲究原生态。

村庄在岁月里沉淀,在光阴里芬芳。村庄的变迁,真实地抒写着历史的发展,历史的发展全面地记录着村庄甜酸苦辣的变迁。我与祖国同命运,成了乡亲们上台演讲的主题,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党的好政策,让一个长期处于贫穷落后的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我从心底深处祝福他们:新时代,新征程,愿祖国繁荣昌盛,人民幸福安康。


作者简介:谈俊昌,舟曲县坪定乡靖边村人,甘肃省史志协会理事,喜欢写作摄影,曾在迭部林业、人大、组织部等单位供职,现任迭部县党史(县志)办主任。工作期间,主持编纂了《迭部县志(1991——2010)》《迭部年鉴》《红色记忆》《红军长征在迭部》《迭部政区概览》《迭山党旗别样红》《迭山党旗分外红》《迭部县旅游导游词》等多部书籍;在“中国·腊子口杯红色经典旅游电视大赛”活动中,为多家电视台撰写电视节目解说词,同时,为历届艺术节会和腊子口生态论坛撰写文字材料,协助“三大节会”会务组成功举办了纪念俄界会议八十周年研讨会,参与编纂了《长征路上不朽的丰碑(纪念俄界会议80周年论文集)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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