壬寅：春节辞（组章）

牧风/甘肃甘南

一

新春伊始，青藏深处祈福之声由远及近，瞬间覆盖我所居住的小小羚城。

雪意融融中，面对第一缕冉冉升起的霞光，我沉寂多日的心扉倾刻豁亮，虎啸龙吟，甘南沉浸在节日的欢愉和桑烟袅袅的吉祥中。

没有昔日的喧闹充塞眼眸，雪域晨曦展现的一片静谧与祥和，让一个执着前行的脚步驻足故乡牛头城神秘的躯壳上，思绪倏忽间穿越时空，把一个影踪抛进西晋永嘉末年的某个清晨。

吐谷浑部族正在这片故土上战旗猎猎，杀伐之声灼热众生的耳鼓，当年的春节是何人在哭泣，何人在祈福？

二

故乡的除夕，少了城市的嘈杂之声，多了乡村年味的浓郁与苍凉的乡愁。老人与孩子迎新年的乡风民俗多日萦绕在脑际，在青藏腹地，我瞬间感动于乡情亲情的充沛。

离古尓占村不远的河口，洮水已经凝固，走亲访友的人群踩动洮河的周身，整个洮水都在冰雪下面发出咕咕的立春之声。

三

在西部古老的藏汉结合部的美丽村寨，聆听与生俱来的乡音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，犹如怀揣鸟儿的翠鸣。

一千多年前的故乡，古尔占这个汉藏门户，可能已充满战火与喧嚣，羌戎氐多民族的变迁融合，北方鲜卑族幕容氏族的入侵，吐蕃等多元文化的碰撞与融合，让一块高地在朔风中莹莹茕立，至今遗留下片片残垣。

在这个虎年的春节里，我仰望牛头城遗址，双眼填满一页页厚重而惊心动魄的史诗，让一个孤寂中沉思的灵魂彻夜未眠。

作者简介：牧 风，藏族，原名赵凌宏，又名东主次力，1968年生。中国作协会员、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。已在国内外报刊发表散文诗、新诗、散文近50万字。作品入选《中国散文诗一百年大系》《中国散文诗百年经典》《中国当代百家散文诗精选》等散文诗权威选本和年选。著有散文诗集《记忆深处的甘南》《六个人的青藏》《青藏旧时光》、诗集《竖起时光的耳朵》。曾获甘肃省第六届黄河文学奖、甘肃省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奖、首届玉龙艺术奖、“记住乡愁”世界华文散文诗大赛金奖。鲁迅文学院第22期少数民族作家创研培训班学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