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诗有一颗对诗的偏心
纳兰
在灵焚老师的《散文诗与现代性》一文中,他说:“散文诗作为一种文学体裁,其最大的长处应该在于其“自由”的灵魂,如散步,可以放松身心,在从容的状态中展开思考、体现审美。”
我觉得,散文诗的特性不仅仅是散步的状态,而在于“自由”。就像一个人在行进的途中,或慢跑,或疾跑,或散步,都可以。散文诗以最大的限度释放一个人的精神能量,以长句子舒展身心,以短句来表现一种急促感,又能以长短句的结合来彰显散文诗的变换的节奏。散文诗,是很自由的文体,是一种文体的解放,是一种对文体界限的合理化的拓展与越界。
散文诗,就是诗。
散文诗不是散文的诗化,也不是诗的散文化;如果散文诗是用散文和诗的两条腿走路的话,那么散文诗绝不是偏向散文,它的重心天平或许应该更多的向诗歌的维度进行偏移。换句话说,散文诗有一颗对诗的偏心。
散文诗,更多的应该投入诗的怀抱,反之亦然,诗也更应该投入散文诗的怀抱。
散文诗与诗之间,有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。究竟是散文诗偏向诗多一些,还是诗偏向散文诗一些,那是散文诗与诗的“家事”,无关小说和散文。
好的散文诗,其语言应该是诗的语言,而不是散文的语言。诗的语言是语言的皇冠。一切文学题材,无论是小说,散文或是哲学,无不以拥有诗的语言,为其审美标准之一。既然散文诗是诗的语言,那么它的特点就有语言的“陌生化”和“张力”。达到一种朦胧而精确的语言秘境。
我认为好的散文诗除了语言是诗性语言之外,还应该拥有诗性思维,诗性结构,诗性表达。
散文诗的承载力应包括对现实的针砭,人与世界诗意关系的揭示,对理想世界的诗意再现。散文诗承担着以语言的更新,来带动世界更新的使命。散文诗承担着圣言洗心的功能,它让人在诗写过程中身心清净;散文诗是在肉身腐朽衰亡的必然中,它起着为灵魂再造一个肉身的替代作用。
优秀的散文诗必定是诗性与宗教性的合二为一。这种提法,不是一种“新禅诗”的复活,不是用散文诗表达佛法禅理。散文诗绝非穿着诗的外衣的经文,而是一种知晓灵魂皈依何处,亦令他人知晓灵魂皈依何处的助益之心;而是意在使散文诗达到一种禅心自觉,寂静解脱安隐的境界。它即包含着烦恼,也呈现在诗中去除烦恼的心路历程。
散文诗它给人以诗的享受,给人以宗教性的启示。既包含着诗性的道路与方向,又包含着一种彼岸的抵达。它既可以兴观群怨,又可以洗心、净化、让灵魂得到洗礼。
散文诗是诗,是拯救,启示。是一种现实世界的镜像,也是一种对理想世界的描绘。散文诗与诗各有其美,正如环肥燕瘦各美其美一样。
作者简介:纳兰,男,本名周金平,1985年生,现居开封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著有诗集《水带恩光》《执念》。2016年获25届“东丽杯”全国鲁藜诗歌奖优秀奖,2018年获第三届“延安文学奖·诗歌奖”。